纸[斑扉]
说是斑扉,但是似乎被我写成了柱扉斑三角恋的感觉=_=
以及忽然感觉好像应该解释一下,我本人是不赞同月之眼的,我认同的是柱扉两个人的和平观,但是本文是以斑的角度来写,所以基本上都是他的观点。
以上。
嘶——
将手中装订成册的纸张翻页的时候,小指尾端擦过纸张外侧,指尖突然传来了刺痛的感觉。斑眉头一跳,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之后,他不可思议地抬手放到眼前。
——白纸锋利的边缘割破了斑的手指,指尖与指甲交界的地方很快就渗出了血液,鲜艳的红色将那道细细的伤口凸显得一清二楚。
斑看着手指上的伤口愣住了,很久都无法移开视线。
身为忍者,曾经身处的又是乱世,虽然现在除了柱间基本上没有人能对斑造成什么伤害,但是他还没有如此强大的时候却也和其他人一样没少受过伤——被刀剑割开皮肉,被忍术击伤内腑,甚至被人在肚腹上开个窟窿这样的经历也不是没有过。
相比较起来眼前这点微末小伤实在算不得什么,放在平时斑都懒得看上一眼。
所以当然,他并不是在意伤口本身。
斑盘腿坐在地上,膝盖上放着纸张装订成的本子。手中的笔扔在一旁,他把纸页扶了起来,手指轻轻摩擦着白纸的边缘。
在此之前宇智波斑从没想过弱如白纸这种东西,竟然也能伤到人——真真切切实实在在地割开皮肤,在他的身体上开了一道流血的口子。
在斑的印象里能做到这种事情都得是利器——锋利,坚硬,不说非得是钢铁制成,至少要有木头那样的硬度吧。
而白纸——他的指腹划过纸张边缘,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东西确实是挺锋利的。可是纸张本身和坚硬这种特性却相去甚远毫不沾边,三岁小孩都能轻易将其揉成一团丢到一旁,就算边缘足够锋利,也该在割开皮肉之前就弯折了起来。
但是自己却切切实实地被这种柔弱的东西划伤了手指,伤口细小却又明晃晃地横陈在指尖,让人无法否认它的存在。
斑蹙着眉,眼中是毫不遮掩的不解。他觉得这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,简直超出常理,以致于他短时间内都无法放下这件事。
伤口还在痛着,鲜活的痛感跳动着传回大脑,撩拨斑的神经——十指连心,指尖的伤最不致命,但是却也最疼。
斑用拇指的指甲挤压了一下受伤的指腹,伤口处涌出了更多的血液,凝成了小小的血珠。
他凝视着指尖艳红的血珠,眼前突兀地闪过了一道身影——千手扉间,那个有着血一样瞳色的银发男人。
啊,斑张了张嘴,发出无声且短促的感叹。
他想起来了,以前也有过的,这种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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直到最后的弟弟死在千手扉间手上之前,宇智波斑都从没将那个人放在眼里过——不过是没有血继限界的弱者,他那点微末实力在斑和柱间神明一样的力量面前根本不值一提。
如果不是柱间,斑早就除掉他了,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。
不过也没关系,泉奈一个人已经足够对付他。尤其是在开了万花筒之后,每次战斗几乎都是泉奈压着千手扉间打,也因此斑才能放心地投入到和柱间的战斗之中。
斑没想过泉奈竟然会死在那个人手里,就像他没想到自己的手指会被区区白纸割破一样。
斑看着手指上的伤口,已经不再渗血了,先前的血迹也渐渐凝固。他用拇指搓了一下,血渍凝成的碎末就窸窸窣窣掉下去。
明明是那样弱小的东西。
斑向后靠在墙壁上,长长地呼出一口气。
也许那个时候他就该意识到了吧,蝼蚁也有蝼蚁的生存之道,弱小的力量有时候也能发挥出意想不到的作用。
午后的阳光照进静谧的空间里,落在斑脚边,有万千细微的尘埃在光芒里上下翻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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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重感情的人被逼到对挚友痛下杀手,自己是不是做得有点过分了呢——被柱间用长刀贯穿心口的时候,斑朦胧地想着。
水流顺着手腕淌到指尖再滴落,黑发男人小指上的伤口早在离村前就已经痊愈,肌肤平滑如初,连道疤也没留下。
斑低头看着从自己胸口刺出来的刀尖,鲜血在上面流淌,又立刻被雨水冲刷干净。
和白纸不同,这才是能杀人的东西啊,斑呛出一口血,有点想笑。
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,那种时候竟然在想这种无聊的事情。
身后,忍者之神手握着刀柄,沉重的呼吸显露出他身上和斑不相上下的伤势——他已经到了极限,否则不会为了求胜对斑下死手。
柱间在说着什么:“……只要是威胁到村子的人,就算是我的孩子也不会放过……!”
初代火影语气坚定,透着几分阴狠,完全不像那个老好人的作风。
斑瞳孔微缩,眼珠缓缓向后转动,又转了回来,看着前方的雨幕。
“柱间,你的路,走歪了啊……”
血混着雨水顺着嘴角滴下,宇智波斑扑倒在脚下的水里之前,最终也只说了这样一句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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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夜无风,漆黑夜幕上万里无云,万顷森林在朦胧夜色里绵延无际,憧憧黑影无声静寂。
斑站在树林里面,头顶一轮明月高悬,清辉落了他一身,又水一样流淌在地面,和树下的人身上。
千手扉间背靠树干坐着,垂着头,月光落在他的银发上面,看上去像是睡着了。
但是斑清楚地知道,这个人的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,说不定灵魂都已经越过了黄泉比良阪的三途川河畔。
他来得太晚了。
周围散落着残破的躯体,断肢和碎肉块横陈在大型水遁使用后的残流里。血腥味漂浮在空气中挥之不去,附骨之蛆一般和月光纠缠着,令人作呕。
斑俯瞰着已经没有了呼吸的人,黑发男人背对着月亮的辉光,面容隐藏在阴影里。良久,他将团扇插在地上,然后蹲了下来,黑色衣袍的布料摩擦发出细微的窸窣声。
二代火影的半首早在战斗中崩碎,和蓝色铠甲的碎片一起散落在死斗后的战场上。斑抬手放在扉间额前,掌心覆盖着他光洁的额头,将他的头抬了起来,男人银色的发丝落在斑手上。
手心传来的触感冰凉——这个人已经死去多时,无知无觉,连最后一点温度都褪去了。
拇指轻轻摩挲着银发男人的眉骨,月光洒落,描摹出眼前人精致却苍白的眉眼。斑的眼神空茫渺远,明明视线看上去是落在眼前的人脸上,却又好似看向了不知道什么地方。
战争,流血,牺牲。和平,这就是千手柱间的和平。
和以前有什么区别呢?
人们还是争斗不休,为了这样那样的理由伤害乃至杀害别人,该打的不该打的仗还是在打,该死的不该死的人还是死了。
现在连柱间最后的弟弟也葬送在了他开创出来的和平里,若那个人泉下有知,也不知会作何感想。
发散的目光重新凝聚,落在扉间脸上——银发男人闭着眼睛,嘴角的血迹清晰异常。眼角眉梢仍然线条凌厉,但是没了半首和铠甲的阻挡,扉间整个人看起来比记忆里多了几分清瘦。
不过这个人本来也不是过分强壮的身材。
斑凝视着眼前人没有半点血色的面容,慢慢地,他眼底浮上了点怜悯之色。
眼前浮现出过去几年火影楼经常亮到深夜的灯光——这个人在兄长过世后竭力维持着五大国摇摇坠坠即将崩盘的和平,将整个木叶护在身后。
为了维护愚蠢的兄长创造出的虚假和平呕心沥血,到最后甚至连自己的性命都搭上了。明明最是出世的性子,最终却在这尘世的漩涡里浮沉半世,深陷其中无法自拔。
虽然想一想,似乎也不是完全不能理解。
——毕竟自己不是也相信过柱间描绘的美好蓝图,相信他的方法真的能带来和平吗。
那个人就是有这样的魅力啊,让人不自觉地想要信任他,再不现实的梦想从他嘴里说出来,好像都变成了'似乎也不是不能实现'的感觉。
只不过斑最终还是看到了柱间想法的不成熟,及时抽身离去寻找另外的方法。扉间却自始至终都跟在柱间身后,为他的和平添砖加瓦铺平道路,最终连自己也填了进去。
真笨啊,一生自诩聪明,怎么偏偏就这件事情看不透呢。
斑扯了扯嘴角。
朦胧月光悬浮在两人身侧,时间一点一滴流逝,月影一点一点东移。
扉间的银发搭在自己的手指上,斑突然又想起了多年前割伤了自己手的白纸,以及被自己抄在纸上,又在解读出内容后跟着纸张一起烧掉的碑文。
看着面前的人,不知怎么的,他脑海里浮上了一个念头——
也许,柱间没死,他还活着。
初代火影的意志被眼前这个人完美地继承下来又传给了下一代,那错误的和平观会一直延续下去,在可以预见的未来里继续和宇智波斑的和平理念对立。
斑放开手,任由扉间的头发落下来垂在额前。
站起身,环视一圈,地上的残肢断臂让斑皱起眉,眼神中透出厌恶。
抬眸,最后看了扉间一眼。打定主意,斑抬手结虎印,烈烈火焰汹涌而出,呼啸着包裹上银发男人的身躯。火势迅速蔓延,窜动的气流卷动扉间的银发。
此时还能隔着火幕看到那人的侧脸,但是很快,火焰最终将无知无觉的人完全吞没了。
松手,咽下喉间一点残焰。斑退后半步,看着火舌又向上蹿到扉间靠着的大树上,最后将树也引燃了。火势顿时大增,大火熊熊燃烧着,明亮的火焰照亮了这一方天地。
火焰阻挡了视线,已经看不到扉间的样子。火光映在斑脸上,好似有两簇火苗在他黑色的瞳孔里跳跃。
蒸腾的空气流动,将周围的空气也卷进了火焰里,其中的血腥味也随之被焚烧殆尽。
斑在火势最旺时转身,黑发男人踩着一地积水和混在其中的血液走向森林深处,背着团扇的身影没入茫茫密林之中。
愈发茂密的树林渐渐遮蔽了月光,斑在树林中行走,周身阴暗深沉,伸手不见五指。
他背对着身后的月光和火光,走向无边的黑暗,唯一双眸子愈发明亮。
柱间,我和你不同,你碌碌半生却一事无成。而我,将为这个世界带来真正的,绝对的和平。
完
——
自己的手被纸割破引发的脑洞,不是第一次被纸页划伤了,到现在还是觉得挺不可思议的,所以就写了这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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